正说MBA会计课的学习目的

一、“非财”会计学的基本问题：为什么而学

在修订拙著《财报这么有趣》（机械工业出版社，2014年出版）时，不得不再次思考“非财务人员”学习会计的基本问题：为什么学、学哪些？也就是学习目的（Why）和学习内容（What），这是学习的“逻辑起点”。显然，只有把这两个问题想清楚、想透彻，才有可能真正对读者、对学员有所帮助。所谓“教学教育”，不该是以“教”为主、高高在上的，而应以“学”为主，从学员的需求出发。本来想两个问题一起谈，但篇幅太长，这次只谈学习目的吧。

本文谈的不是财务（或者非常接近的会计、审计等）专业人员，而是非财务人员，简称“非财”（绝不是废柴！）。因为无论写书还是写公众号，我所针对的目标读者都是以MBA为代表的企业界经营管理人士。他们大多数不是财务人员。如果要拓宽一点，也可以包括想要攻读、但暂未入学的“准MBA”，或者已经毕业、但还想温故知新的“MBA后”。

一说到学会计，通常默认的含义是指学习专业的会计。比如，国际会计师联合会（IFAC）除了发布国际审计鉴证准则（IAAS）之外，还发布了国际会计教育准则。但是，它仅关注职业会计的发展。

“专业（Professional）”可能意味着水平高，其反义词是“业余（Amateur）”。所以，一说到“非专业”，大家想到的就是水平低，大有贬义。但是，“专业”还可以意味着职业性的（Specialized），其工作范围有限，而“非财”则表示应用范围的广阔（Extensive）。我倒是倾向于在这层含义上使用“非财”一词。此时，其褒贬色彩就完全相反了。为了避免歧义或者被鄙视，我们不妨绕过“非专业”的说法，直接称“非财会计学”更好。

本文可能更适合与MBA教师共同探讨。此外，在非会计专业的本科、专科教学中，本文所述也是大致适用的。令人惭愧的是，在当初写作《财报这么有趣》初版时，想要兼顾的太多，反而冲淡主题、不够聚焦。贪大求全，适得其反，说的就是我呀！

二、MBA生源多样化带来的困惑及其破解

欲谈学习，先谈学员。曾有智者曰：备课就是备学生。如果只顾学生的“应然”而不顾“实然”，只顾丰满的理想而不顾骨感的现实，一味唱高调而不“因材施教”，也就很难“让学员成才、让企业满意、让家长放心（对个别学员而言）”。

究竟就读MBA的学生，有何特征？可惜我没数据（此处按理应@一下该项目办公室），但感触颇深。他们整体最大的特征是多样化。这与本科生是迥然不同的。从知识背景来看，有考完了注册会计师的专业人才，但也有理工科出身、从未接触过会计的“小白”。从工作经验来看，有财务经理之类已能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也有初入江湖、略显稚气的“菜鸟”。更何况，从职务职级来看，也同样有高低之别。这么五花八门的学员群体，因为需求不一，很容易出现众口难调的结果。

略举两例。以前，笔者曾经被“组织上”安排到某个大型国企讲会计课。该企业所属行业是重工业，技术人员多。但让人意外的是，全班几十个人，竟然只有一个女生！看来，“理工男”而不是“理工女”，这个刻板印象是有道理的。该企业女生极少，连员工恋爱问题都要靠工会关心，专门组织与当地医院的联欢活动。这次的讲课很“卡”，算是比较失败，而且我发誓，不是因为班上没有“美女”。真正的原因在于，学员的知识背景和工作经验太侧重技术，而缺少管理的成分，更没怎么接触过会计与财务。反过来，去上海这个“国际金融中心”讲课，就很“顺”，跟学员很聊得来。那里的学员无论学习动力还是学习能力，都明显更好。还有个意外的后果是：即使十年之后，他们还有人记得我——说明师生感情较好。这种情况，其他地方则极少见。

都说失败是成功“他妈”。吃了一次亏，就要学一次乖。但这是以重复为前提的，现实中未必都有机会重来。后来，我也有过逐步改进的经历。又有一次被“组织上”安排，去珠三角某地讲课。也许是因为学员的“边际质量”递减，也许MBA的“金字招牌”在他们眼里更胜于本该更适合他们的MPA，班上出现了许多“公务员背景”的学员。如果在财政、税务等与企业管理关系紧密的“相关部门”工作，学习MBA课程倒也合理。但如果不是，比如在“党团工青妇”工作，学员的学习动机难免不纯，学习兴趣难免扭曲。咋整？刚开始我也困惑，后来就学乖了。你们不是发达地区吗？多数人是有“可投资资产”的。投资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买股票。那么，我们来聊股票，可好？于是，从上市公司质量评价出发，到会计信息的使用，轻松愉快地就让学员“入坑”了。不愧是我，心机太深。也许这就是以前我过多谈股票的原因。

像我这样自曝其短（你还不赶紧点个赞？），无非是想说：学员不同，果然不能搞“一刀切”，还美其名曰“标准化”。那些备一次课就想用一辈子的教师，只好差评。那些以为教师备课可以一劳永逸的“筒子”，都是误信了“骗人的童话”。讲真，面对多样化、异质性的学员群体，该怎么办？

若问计于我，当有三个“锦囊”。（1）对学员。需互相理解，多点包容。教师讲到你熟知的，别急，就当成复习吧。最不济，自个儿开点小差，只要不影响课堂秩序即可。教师讲到大家都get了、你却懵逼的，课前课后需要比同学额外多下点功夫。教师没有讲到你想听的（比如过于艰深的内容，不妨课间再跟老师交流），或者讲到你不想听的（比如你是公务员），都叫“期望差异”。也许是“初心”没对，感觉像走错了教室，但谁叫你选择了这条路呢？

（2）对项目管理者。需增强培养方案中课程设置的弹性。可增加免修机制，就像考过英语“专八”的可免修《商务英语》一样，考过CPA的可免修《会计学》和《财务管理》。还可以增加选修课，以满足财务与会计专业的学员的需求。

（3）对教师。需关注基础性内容，关注学习需求的“交集”，即共同需求。同时，需了解学员背景，尽可能照顾多数。MBA生源的特征决定了其学习会计的目的，不是为了从事会计工作。显然，这将会进一步决定MBA会计课的内容安排。如果照搬会计本科课程中以复式记账为核心的《基础会计》、以各项业务会计处理及会计准则为核心的《财务会计》，都根本无法满足MBA的学习需求。他们需要的，是如何在企业管理中使用三张会计报表。

后文是站在一个MBA会计教师的角度来展开的。以前看冯巩的相声，里面有句台词让人印象深刻：“我管不了别人，我就不信还管不了自己？”虽说自控也难，好歹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考来安排自己的工作，这也许正是高校教师珍贵的自由吧。

三、学习目的：为管理而读财报

先简单说说MBA的学习目的。从MBA学员的主观愿望来说，也许是为了“镀金”，为了职业发展。这时，表面的学习目的只是“过关”，最终获得学历、学位证书。但这种功利主义的观点未免浪费了昂贵的学费。真正的学习目的应当在于运用。工商管理是实用性学科，不是修身养性的诗词歌赋。往大了说，国家发展需要人才。就算从小处着眼，要想在企业中“有位”，就需要“有为”，需要“有才”。

偶尔听到，某知名企业家说什么“读MBA没用”。这简直就是新时代的“读书无用论”！MBA这个始于1910年哈佛大学的东西，能是假的？要么是媒体断章取义、故意曲解，要么是说的人信口开河、哗众取宠。如果说企业家不一定读MBA，还情有可原，那也许是因为他创业时MBA还没在中国兴起，也许是因为他手下有一堆MBA。说这种话，把上至教育部、下至200多所办MBA项目的高校都得罪完了，也不怕被骂？

1、会计的专业性

要确定MBA学会计的目的，在逻辑上，先需要看看会计能够做什么。这自然涉及一些严肃的理论话题，即会计的本质、财务报告目标。

对会计的本质，我国理论界曾经提出过“管理活动论”和“信息系统论”两种观点。这里，我们就不引经据典、详细展开了。简言之，会计是为了管理而提供信息的。相信大家对此不会有什么异议。

会计的主要工作成果，就是以财务报表为核心的财务会计报告，简称财报。会计信息不限于财报，还包括会计凭证、账簿等记载的信息，但财报是会计信息的“集大成者”。而我国《企业会计准则——基本准则》（2014年修订）第四条明确指出，“财务会计报告的目标是向财务会计报告使用者提供与企业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等有关的会计信息，反映企业管理层受托责任履行情况，有助于财务会计报告使用者作出经济决策。”

问题是，当你铸就（提供）一把宝剑用于杀敌（管理或决策）时，并不知道剑客（管理者）的剑术如何。因此，会计信息的提供者相当于有意无意地做出了假设：使用者都能用、愿用这些信息。但现实呢？很多时候会出现假设与实际不符的情况，信息用户不一定能够理解、解读信息。所以，这条鸿沟有待弥补，企业管理者需要学会如何使用会计这把宝剑。

不可否认，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东西只需要你提供出来，使用者自动就会用。比如，你提供美味佳肴，“吃货们”自然会大快朵颐。只要不当美食家（食神？），“吃”这件事是生来就会、且不用“继续教育”的。哪些东西需要学呢？显然，被使用的那东西越复杂，功能越强大，就越需要专业训练，且训练时间就越长。学骑自行车和学开小汽车，就不可同日而语。会计信息复杂吗？会计信息的使用能够生来就会吗？答案不言而喻。使用会计信息需要专门学习。

顺便提及，也有不学就会用的会计信息。那是因为企业规模太小，或者业务太简单，一目了然，一眼望穿。个人、家庭或一些个体户，仅仅采用单式记账法记录“流水账”，只需要加减法就可以完成。这样提供的会计信息，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还有一种情况，可能让你觉得会计信息不重要：你还年轻，职级太低。真不是鄙视谁。实际上，在一个企业中，越是位处高层，越依赖加总的财务数据；而越是低层，则越要看明细的业务数据。中层则需兼而有之。

2、会计信息的主要用户

会计人员从事会计工作，究竟“为谁辛苦为谁忙”？会计信息或财务报告的使用者主要有“投资者、债权人、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和社会公众等（我国《企业会计准则——基本准则》所述）” 。这里没有专门列出企业的经营管理人员，似乎投资者是财报的第一用户。但是，会计最主要的服务对象是企业，财报最主要的用户是企业内部各级各部门的经理！企业要顺畅地运行，就离不开会计信息这一“基础设施”、“幕后英雄”、“粮草先行”的支持。从事前规划、事中控制到事后评价，离不开会计信息；从采购、生产运营到销售，离不开会计信息；从材料物资、机器设备到人力资源的管理，离不开会计信息；从长期战略到短期执行，离不开会计信息……

正因为如此，高校本科的各种经济类、管理类专业都要学会计。显然，他们学会计的目的，也只是使用会计信息，而不是打算从事会计工作、学习如何提供会计信息。

【番外：本科专业有哪些？会计专业的“近亲”有哪些？】按照我国教育部2012年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各个基本专业所属的学科门类（一级学科）共有12个：“文史哲教经管法、理工农医艺（未依原目录顺序，以便记忆）”。“经管”常被连在一起，但其实不一样。管理学学科门类下，有9个二级学科，主要有管理科学与工程、工商管理、公共管理等。“工商管理”中，除包括“会计学”专业外，还有财务管理、审计学、资产评估等非常接近的专业，以及市场营销、人力资源管理等比较接近的专业。

对于会计信息用户，存在两个常见的误解。其一，许多人以为财务会计（也叫外部会计）只对外，管理会计（也叫内部会计）只对内。殊不知，财务会计也是先为内部、后为外部服务的，可谓“先己后人”。在财务会计信息生成的过程中，自然就会产生大量“不足为外人道”的、用于内部管理的明细信息。只是到了对外公布时，需要对其进行选择、汇总或加工。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财务会计包含了管理会计。简言之，对内的信息多得多。相比外部用户而言，内部经理接触会计信息的机会更多，频率更高，也更复杂多样。

其二，许多人以为只有在所有权与经营权的“两权分离”之后，才有会计信息对外披露之事，才有以投资者为代表的外部用户对于会计信息的需求。甚至有人说，编制会计报表是为了融资。殊不知，在历史上很长时期，会计信息仅仅是是服务于内部管理的。从中国周朝的“司会”到古埃及修建金字塔时的记账员，从“威尼斯商人”的借贷到《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大家庭管理，都少不了会计信息。早在以股份制为核心的现代企业制度出现之前，在以股票市场为代表的现代资本市场出现之前，会计信息就已经存在、不可或缺，而且是仅为内部管理服务的。只不过，过去的社会经济活动简单，解读会计信息也很容易，而现在的会计报表则非常复杂、难懂。即使到了今天，在众多的民营企业中，大股东或实际控制人很可能就是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对他们而言，两权并未分离，投资者就是经营者。

总之，从企业管理的角度解读财务报告，不仅必要，而且是财报最初始、最主要的用处。企业的经营管理者是会计信息的第一使用者。股票投资者的确也该读财报，但是，其原理与企业管理者读财报是相通的。股票是公司股权的证明，而股权是公司的所有权。尤其对于价值投资者而言，选股就是选公司，选公司就要评价公司的管理水平、经营业绩。投资者读财报与管理者略有不同的，主要是还需要关注估值。但股票或公司的估值，可以视为另一个学科，而不是会计课解决的问题。

3、财报的“供”与“用”

社会发展的一个突出标志是，专业分工日益细化。同时，在某一专业领域内，则日益深化。圈外人很难“懂行”。因此，在“供”与“用”分离的情况下，需要两方面的共同努力，才能达到物尽其用的效果。一方面，供给方应该提供界面友好、操作简便的东西，而不能孤芳自赏、曲高和寡。如果使用手册太厚太晦涩，学习成本太高，使用者就会望而却步。这正是会计基本原则中所说的“可理解性”原则（也叫明晰性原则、清晰性原则）：“企业提供的会计信息应当清晰明了，便于财务会计报告使用者理解和使用（《企业会计准则——基本准则》第十四条）。”在实务中，许多会计准则非常繁复，即便专业人士也经常不知所云。这里就不吐槽了。网友说，贵圈真乱。却不知，我圈真繁。

另一方面，使用者也需要多多少少付出一些努力，才能掌握最基本的使用技能。这就是前文所说的，企业管理需要会计，而会计首要的服务对象也正是企业管理。因此，MBA学会计就是为了在企业管理中使用会计信息。MBA会计课就该讲如何使用会计信息。敲黑板了，这是本文最核心的观点。上一幅图。

但是，一提到“会计教育”，大家通常想到的就是提供会计信息的教育、会计专业的教育，而对使用会计信息的教育则被严重忽视。这样一来，你教的我不想学，我想学的你又不教，教与学互相脱节、错位，谈何教学效果？教师觉得对牛弹琴，但牛却说：你倒是给我草啊。这有点像英语学生需要培养听力口语，你却大讲语法规则。那些讲如何编分录、编报表的会计课，不能满足企业管理者学习如何读财报的需要！

供与用是两码事。想想其他类似的事情，何尝不是如此？

例1：造车是汽车公司的事，但你到驾校想学的是开车。虽然驾校也会讲到汽车的相关原理，但你最关心的是油门、刹车、方向盘。要是每个司机都必须会造车，汽车如何能够普及？司机需要学会正确保养汽车，但就连修车都不一定会。

例2：计算机软件专业要学编程，但你无论操作办公软件还是打电脑游戏，都无需知道背后的代码。而且，好游戏必须易上手，甚至带有专门“教程”。不然，谁还玩？同样，你也不需要了解芯片之类的知识，就可以轻松愉快地使用智能手机。“傻瓜式”操作，才便于推广。

例3：汽车可谓工业产品的代表，软件则是信息时代的产物。就连农产品也是如此。有时候，老人们会笑话年轻的城里人“五谷不分”。但问题是，只要知道食物的味道和营养价值，我们又何必非要分清“稻、黍、稷、麦、菽”呢？要不是问了某度，我哪知道。

现代社会中，在你抬头低头之间，随处可见之物，有多少是你懂得其制造原理与技术的呢？别急，看看你周围，想一想。

总之，会计信息的使用需要专门学，而且不同于会计信息的提供。产品的生产与消费，有所不同。编制财报与阅读财报，有所不同。至此，算是把MBA学会计的目的说完了。逻辑思路如下图所示。

四、学习目的的佐证

1、期刊论文评述

其实，上述想法并非鄙人“独孤求败”，而是大量MBA会计教师们思考的共同结论。按论文写作的“套路”，本该先有文献综述的。不过，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好文章并不多见。好在，我不是为了在期刊上发表文章而写作。自媒体的关键在于“自”，也就不拘一格、我行我素。

为了写作本文，鄙人也曾在知网检索。在全国会计类刊物中排名第一的《会计研究》上，会计教育本就算偏冷，而其中大部分谈的都是会计专业的教育。在谈及非专业的会计教育时，多数谈的是本科。对于MBA会计教学，有且仅有一篇论文，是上海交大的陈亚民、王天东发表于2003年第5期的《从MBA教学谈非会计专业会计教学问题》。十几年前，鄙人还是MBA讲台的新人，就拜读过此文，深受教益。文中说到：“作为非会计专业的会计教育目的不是培养会记账、算账、报账的会计人员, 而是培养懂会计、会用会计的企业高级管理人才, 主要就业方向是企业的职能管理部门” 。另有两篇文章，也提到相同观点。一是钱爱民发表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08年第6期的《MBA 会计学课程相关问题研究》，二是郭晓玲发表于《商业会计》2014年第17期的《我国MBA会计学课程建设的重构设想》。本文与他们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直接提出观点，论证简略（据说发表论文的“版面费”是很贵的）；而本文则不厌其烦、甚至啰里啰嗦地谈了一些“MBA要为管理而学财报”的理由。引述前人所述，至少表明我并不孤单。

讨论非专业会计教育的文献，总体具有如下特征（如果真要写成文献综述，话就需要委婉而不能太“直”，也需要点名道姓而不能泛指，看我这心机！）：

（1）从作者来看，“大咖”、名流较少；从作者所在高校来看，顶级高校较少；从论文发表刊物的级别来说，重量级的刊物较少。这么说，比较俗气。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某种现实。与科研相比，教学对于多数高校教师而言并不受重视。原因很简单，评职称是看科研成果的。同时，非专业教学比专业教学更加不受重视，MBA教学比本科教学更加不受重视。

（2）“走心”的文章不多，而“官面文章”较多。有的只顾唱高调、喊口号，说得漂亮但流于空洞、不切实际。有的进行问卷调查，虽说有些“苦劳”，但问卷的问题本身难以严格定义，而被调查者的认识未必靠谱。有的提出教材改革，可惜市面上却看不到。这也是鄙人希望编写《财报这么有趣》的动因之一。

（3）有一点可算是共识，非专业会计教育应当不同于专业教育。而且，这不仅是难易程度上的差异，“非专业”不仅是“专业”的缩略版，而是从教学目的到内容再到方法，各个方面的重构。

2、会计培训与畅销书

为管理而读财报，在培训市场上存在大量需求。这是本文观点的另一个佐证。无论校内组织的EDP项目（Executive Development Programs，高级经理人员发展课程），还是各种企业或培训机构到高校寻求师资、组织企业内训，都经常会讲解如何读财报这一主题。比如，国内有名的财务培训机构（网校、高顿等考试类培训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上海的安越，有一门《非财务经理的财务课程》，讲的就是解读三张会计报表。

“游击队”能够做的事，“正规军”也应当能做。正餐没吃饱，才想吃零食。既然企业愿意花钱专门培训，在一定程度上，就表明学历教育有所缺漏。因此，抓住MBA学习的机会，也许就省下了大额的培训费。

只是，MBA学习和市场化的会计相关培训有如下区别：（1）MBA是学术性的学历教育，注重结构化、系统化。而培训更灵活、零散、针对性强，时间也相对短得多，短则半天、长则两天。（2）MBA更加严谨、深刻，形式较为单一、甚至呆板，有时会“拿考试吓人”。而培训可能会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务求能够吸引学员，也追求实效。毕竟，培训是“受人钱财”。（3）MBA会计课重视基础性内容，需要为其他课程打基础，课内所讲通常是成熟、公认的知识。而培训可以讲最新出现的实务、最新发布的会计准则或刚刚出炉的“段子”，及时性很强。

还有一个市场，是有关会计与财报的图书市场。这方面的畅销书非常多。鄙人翻阅过的，就有几十种。其质量也难免良莠不齐。为了避免得罪人，这里还是不举例了。这些书的作者中，不乏名人。从其身份来看，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高校教师，二是股票投资者，三是企业财务总监。MBA会计课的任课教师，确实可以从中获益。有一点遗憾的是，畅销书似乎始终未能登堂入室，进入MBA课堂。因此，I have a dream（我有一个梦想），希望更多的MBA师生能够“因学而教、因用而学”，在会计课中学习“如何在企业管理中使用会计信息”。

时近春节大假，顺祝读者快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