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审看《胡雪岩》(六):别踩线!问题是线在哪里?

一  正当防卫的线

这几天昆山俩匹哥因刀一个上了天，一个入了监。关于是否“正当防卫”的争论从律师、专家到吃瓜群众未休，来看网上一段子：

当坏人拿刀对着你时，你不能反击，因为伤害“尚未开始”；当坏人的刀插入你的身体后，你仍然不能反击，因为“自动停止”；当坏人的刀从你体内拔出后，你还是不能反击，因为伤害“实施完毕”。违反以上任意一条都属于“防卫过当”。那怎样才算“正当防卫”呢？很简单，在坏人拿刀刺向你的那一瞬间，你准确判断，迅速反击，夺刀毙敌，一击致命，这个就属于“正当防卫”。

看段子的群众笑称：“原来是个技术活啊！”作为一名非律师非专家的吃瓜群众，花猪无权发表此种说法的真实性、合法性，但作为一名审计员，花猪的思维很认真地纠结在坏人拿刀、插入、拔出这三个动作过程中，到底哪个时点才是那个正当防卫的线？线这边，是“正当防卫”；线那边，是“防卫过当”。

二  发家致富的线

胡老板集官商于一身，活成了大清朝的红顶商人，自有他的官场经跟商场经。

胡老板是这样总结他的官场经的：“做官，你不用心机不行！欺上瞒下，阿谀奉承，行贿受贿，撒谎撂白，乃至贪赃枉法，失格变节，只要能保住官位，有望升迁，你怎么做都不为过。”于是，胡老板做了这些事：

01  办漕粮低收高报吃差价。王有龄作为浙省粮台坐办，受命采购漕粮运往京城。浙省巡抚衙门黄中丞，是按杭州的粮价核准的购粮款项，胡老板王有龄是从松江、上海采购的漕粮，比黄中丞核准的价格要低二至三成，这一进一出，就赚到了三四万两银子。

（如果说大家对三四万两银子到底有多少没有概念的话，那古今对照看看就知道了。胡老板最先是全国连锁“开泰钱庄”的一个小跑街，他一年薪酬是8两银子；胡老板青梅竹马的螺丝姑娘为给王有龄凑川资给把自己卖了100百两银子；胡老板从湖州有名的“夜夜春”赎出冰玉姑娘花了150两银子，40000两银子，胡跑街要不吃不喝集齐一套上下5000年。若按目前最底层小工一年2万收入计算，5000年收入就是1个亿啊！一批粮食一个亿，对王首富来说是个小目标，对咱老百姓却打死也想像不来，这样的一夜暴富是怎样的感觉！）

02  公款私存侵占公款利息。对于朝廷拔下来的购买漕粮的七十万两漕银，王有龄名正言顺地向浙省藩司申报，将其提取出来，存在胡老板的老东家“开泰钱庄”，单独开户，另立账册，这样王有龄和胡老板就算财务独立，开销自由了。这三分的月息呢，当然是收进了私家腰包。

03  送银钱送美女贿赂好手段。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为了京城地方都能顺风顺水，胡老板也是使尽了手段。对于王有龄那个只认钱不认人的的直接领导浙江巡抚黄中丞，胡老板给他取了个诨号“黄二万”，连着给他二万两，二万两，二万两......那收银地址是黄大人福建老家的说址，收银人是黄中丞的老父亲。胡老板明白“几年来已把黄中丞喂肥，倘黄因罪丢官，别换一位巡抚，这饱狗去了，又来饿狗，再将饿狗喂肥能少得了麻烦？”对于王有龄在京中的大树“朝廷特命钦差大臣正二品侍郎何”桂清大人，胡老板宁愿舍弃那个他从船霸手中救出来，心里面又喜欢得紧的巧珠姑娘送予何桂清为妾。王有龄是这样跟胡老板交心的：“你是早有盘算：要将巧珠作为一件奇货可居、价值无比的礼物送给何大人或是浙江巡抚黄大人，所以才保留了巧珠一个处子之身。只有这样，你奉献给大人的，才有可能是珍品，甚至是极品，大人们得到的才是洁净无瑕的尤物、仙姝。”

04  为国借款抽取高额佣金。作为西征收复新疆的总军需，胡老板商借洋款达1500万两之巨，且洋款的利息高达18%，而洋人许诺给他的“佣金”也非常可观。用李鸿章的话来说，那是从中渔利达数百万两。

如此胡老板，能活得“身披黄马褂，紫禁城跑马”，大清朝的线有点低。

胡老板还有他自己的商场经：“经商，要面对各色人等。商场，直接跟平民百姓打交道，你得遵循商场上那些最正当也是最有效的法则！比如双方有利的法则；童叟无欺法则；诚信法则；以有通无法则等等。经商，要有个好品格，做大商人大买卖，更要高品格。”没想到，胡老板是这样的胡老板！

胡庆余堂内最显眼的地方，至今仍挂着“戒欺”、“真不二价“两块匾额，那是胡老板亲笔题写，是为此店永志不忘传世的规矩。 “戒欺”：凡百贸易均着不得欺字，药业关系性命，尤为万不可欺。余心存济世，誓不以劣品代取百利，惟愿诸君心余之心，采办务真，修制务精，不至欺予以欺世人，是则造福冥冥，谓诸君之善为余谋亦可，谓诸君之善自为谋也亦可。如果做疫苗的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做滴滴的明白这个道理，那......

如此胡老板，能死后“胡庆余堂'戒欺、真不二价'传至今”，胡老板的线有点高。

三  审计依赖的线

审计员的所有工作最后都终结于判断和评价，这种判断和评价是基于那根标准的“线”。审计员不是画线的人，审计员只是找线的人，所以找准“线”很关键。否则，你凭什么说人家违规？这“线”，是法律法规，是规章制度，是行业惯例，是行为准则，甚至是人类应有的基本道德意识。

可是，线在哪里？粗线细线不重合怎么办?线上线下有没有浮动的空间？线是否会因“实质重于形式原则”而发生偏移？这些，值得审计员们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