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审计中的博弈论(二)反舞弊

现在很多内审人员正主导或参与公司的反舞弊工作。这也反映出公司在宏观经济形势不理想的状态下，面临着极大生存压力。舞弊问题频发从侧面反映了这种压力的释放。风险在哪里，审计就在哪里；问题在哪里，审计就在哪里。作为组织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精力去关注舞弊这个问题。从博弈论角度我们也可以得到很多关于反舞弊问题的启发。

在多年的审计项目中发现，舞弊表现形式可分成两类。一类是常见的显性型：参与这类舞弊的人往往智商、经验和社交能力都相当的高，能够突破各类监控方法谋取私利。另一类容易为大家忽视的隐形型，也就是不作为型：与这类舞弊相关的人员都表现为容易退缩、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用客观因素推卸责任，拒绝采取积极行动。满满的负能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接下来我们就分别针对上述两种类型的舞弊现象，用两个博弈论里常见的原理和案例。和大家来剖析人性，寻找解决思路和对策：

1.囚徒困境的启示

我们还是先举个博弈论里比较有趣的案例。比如学校老师组织考试，结果四个学生迟到了。A学生说不好意思，我车胎爆了；B学生说没错，我是坐A学生的车来的。所以我没办法，他迟到我也得迟到；C学生也接着说：“是啊，我们都是一车来的”；D学生也说我们都是一车来的，所以迟到了。

你看只要被管理者达成一致，往往能绑架管理者。明明知道这四个学生可能是在欺骗，在蒙人。但老师也没办法，只能答应补考。老师说：“行行行，你们统一都补考吧！”。

补考最后一道题让这些学生目瞪口呆。这个问题是“你们来的路上，究竟是车辆哪个车胎爆了？”。这个事先大家没串通好，有填左车胎的，有填右车胎的，有填后胎的，这下全穿帮了。老师就是采用这种方法把这些“自作聪明”的说谎学生完全收拾了。这种方法就叫“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在内审中的运用的案例也是比比皆是。我们常用的审计方法就是利用部门之间信息不一致来找到审计线索，这其实就是“囚徒困境”的应用。如我们在每次例行审计项目中，都会核对各个部门之间的信息。一次我们核对一家被审计公司的财务数据和人事工资发放数据时发现，在工资项目中财务与人事部门的实际工资发放金额存在重大差异。在排除时间性差异后，我们一查到底。最后发现财务人员利用工资发放名义，违规套现后私分公款的严重舞弊行为。这里的审计思路就是用财务和人事之间同时报数，通过两两核对，再追查金额不一致的差异原因，从而发现了重大舞弊问题。我们内审常用的分析性复核其原理就是“囚徒困境”。

2.智猪博弈的启示

在博弈论里还有个“智猪博弈”现象。就是猪圈里养了两头猪，一头是大猪，一头是小猪。它们每踩一下踏板会自动投喂十单位食物，但踩一下踏板得消耗两单位体力。小猪踩这个踏板后，大猪就先跑到槽子边上一口气先吃它九单位食物。等小猪赶到时，只能吃到一单位食物。后面轮到大猪踩踏板，小猪先跑到槽子边上。但它只能吃到四单位食物，而大猪这时却能吃到六单位食物。

我们会发现慢慢的小猪再也不踩踏板了。小猪等着大猪踩完踏板后，跑到槽边赶快吃。这个我们在经济学上一般叫做搭便车现象。

小猪在这个过程中完全是好吃懒做、好逸恶劳。小猪之所以变成这个状态，其实与大猪有关。小猪在整个博弈中是个竞争失败者。小猪踩一下踏板它要花两单位的能量，只能吃到一单位食物。你想天下亏本买卖是没人做的，小猪只能选择搭便车。如果规则不改变，大猪又不离开，小猪只能继续搭便车。

我们在社会中经常看到有些人不排队，随地吐痰，垃圾乱扔。大家觉得这些人素质太差，文化程度太低，应加强教育。其实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那不是小猪的责任，是规则的责任。你规则没制定好，人有天性缺陷，都是好逸恶劳还想想赚便宜，这个不是单靠道德教育就能解决的。

如果人类要没有好逸恶劳的天性。我们就不必要搞科研来提升生产效率了。人类也不要走入现代化了，人类也就无法进化了。所以好逸恶劳和自私都是人类天性。你去不承认这些东西，弄一套激励措施，去违背天性去行事，这是持续不多久的。内审人员应看到这点，我们对天性就应该去协商、去协调。

你到任何国家和公司，我们都会发现其中有懒汉、有搭便车的人，甚至有很多对社会和公司不满的人，为什么？这个就是规则问题。改造一个更好的规则往往非常困难，为什么？就是因为它大猪不肯退让，你小猪能怎么办，你打也打不过人家，所以只好先隐忍这个规则。

我们内审部门在解决这个问题时就要用到分类机制。把竞争中优秀人员集中在一起参加比赛，把失败者放到一起参加另一场比赛，甚至采用末位淘汰机制，让他淘汰出公司。换句话说就是大猪和大猪比，小猪和小猪比。所以整个人生就是一次次比赛，在公司和部门里工作就是你参加比赛的一种形式。

所以我们在各类审计中都会特别关注“人”和“制度”的问题。对审计发现的问题都建议联系到制度建设和执行，强调与各层级员工的绩效考核挂钩。剥离尸位素餐者就是我们审计的重点和思想。具体在审计项目中，如何关注经济责任的考核问题，我们将在后续文章中作进一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