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文化传播者黄庭坚
黄庭坚(1045-1105),字鲁直,号山谷,今江西修水县人。北宋诗人、词人、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而且,他跟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为其中一宗)之称。英宗治平四年(1067)进士。历官叶县尉、北京国子监教授、校书郎、著作佐郎、秘书丞、涪州别驾、黔州安置等。诗歌方面,他与苏轼并称为“苏黄”;书法方面,他则与苏轼、米芾、蔡襄并称为“宋代四大家”;词作方面,曾与秦观并称“秦黄”。孰不知,他对当时北宋流行的会计“四柱清算法”也是极为精通,对廉洁文化和会计文化的宣扬与传播,均有重大贡献。
黄庭坚一生颠沛流离,在当时朝廷新旧之争的漩窝中艰难生存。王安石的变法,当时褒贬不一,历史早有定论。后世史学家认为其初衷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一是操之过急,二是用人不当,所以没能改变北宋的积弱。吕思勉在《中国文化史》第四十四章《南宋恢复的无成》中说:“宋朝的灭亡,可以说是我国民族的文化,一时未能急剧转变,以适应于竞争之故。”这一见解可谓一针见血。坚且鲁直的黄庭坚也是不能急剧转变,适应竞争,这便注定了他悲凉的人生。在他悲凉的人生中,却还有诸多亮色。
一、关注民生, 体恤民情。黄庭坚虽未主管过经济,但和经济也有割舍不开的联系。宋史中记载:“知太和县,以平易为治。时课颁盐(征收分摊盐筴),诸县争占多数,太和独否,吏不悦,而民安之。”可见他当地方官太和县令时,极为关注民生,体恤民情,其他县都征收分摊盐筴,而他却从百姓的利益考虑,不予收取。导致的结果是:吏不悦,但民安之。
二、躬身垂范,廉洁自律。黄庭坚一生为官,虽然颇多周折,颠沛流离,但他一直坚守着廉洁自律的底线,他手书于快阁的箴言,即著名的戒石铭:“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一警示名言,作为官员们廉洁自律的座右铭,至今还在警示着后人。
三、对会计文化的传播。“徽宗即位,起监鄂州税”,这是管鄂州的税务大臣,可惜黄庭坚上表请辞了,不然,也许会在经济理财上有一番作为。尽管如此,他在会计与数字上还是很有见地的,特别是他通过诗词对会计进行了传播与宣传。
他在《寄黄几复》中写道: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燕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国不蕲三折肱。
想得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烟滕。
一杯酒、十年灯、四立壁、三折肱,这些数字的排比,他运用起来得心应手,和他与财务经济以及会计打交道分不开。其实他在哲宗年间,曾于京都主编《神宗实录》,其舅李常曾为户部尚书,与苏辙等人取元丰八年之实,主编《元祐会计录》,他主编《神宗实录》时,正是《元祐会计录》成书之时,与李常、苏辙等来往密切。一个主编的是当时朝廷的历史,一个主编的是政府会计的决算书,也可以说是会计的历史,肯定有过交流。所以黄庭坚对《元祐会计录》的编写情况及其内容是知道的。《元祐会计录》中所列示的会计、统计资料均以“四柱清算法”为基本格式,当时无论官厅还是民间,都知道“四柱清算法”里所列的名目和方法,也就是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自然黄庭坚也不例外。这就有了他后来的《赠李辅圣》:
交盖相逢水急流,八年今复会荆州。
已回青眼追鸿翼,肯使黄尘没马头。
旧管新收几妆镜,流行坎止一虚舟。
相看绝叹女博士,笔研管弦成古丘。
他此时已经不仅能将数字运用得得心应手,而且还将会计术语在他的诗句中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他用会计的语言很流畅很自然很贴切地询问他的朋友,你原来的夫人小妾(即诗中所说“旧管”)和新娶的新买的(即诗中所说的“新收”)总共有了几个女人(即诗中所说“几妆镜”)?语气中充满了幽默和诙谐,化俗为雅。后面他又绝叹,可惜按四注清算法还要开除一个,因为那个精通笔研管弦的女博士,已经成了古丘。从诗中的语气来看,至少黄庭坚认为这个女博士是其中最好的,比那些旧管新收都要好,不然他也不会绝叹了。
这一脍炙人口的诗篇广为流传,使得枯燥无味的会计也变得通俗有趣,彻底改变了人们以往对会计的看法,让会计也得以广为传播。
遗憾的是他未能在经济和理财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只是偶尔涉猎,不能像他在诗词以及书法上做出巨大的成就。以孝子闻名的黄庭坚晚年凄凉,身边没有子孙陪伴,在广西宜州的戍楼里,只有一个叫范寥的青年陪伴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一抹残阳,述说着他晚景的凄凉,他就这样飞过了宋朝的天空。
当我们现在翻开宋史,再次面对诗人、词人、书法家的黄庭坚时,再次吟起他江湖夜雨十年灯,再次和会计朋友打趣旧管新收几妆镜时,只能扼腕长叹,相看绝叹黄鲁直,笔研管弦已成古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