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浑水大战辉山看尽调

3月24日港股辉山乳业股价遭遇断崖式跳水，时停牌时报0.42港元，跌幅85%，创出港交所历史最大跌幅。当天官网发布了短暂停牌公告。

随后市场有消息称，辉山乳业因公司遭中国银行审计发现，账上30亿资金被转出投资地产，消息走漏造成股价大跌。21世纪经济报道、财新网记者获悉，辽宁省政府金融办3月23日组织召开的关于辉山乳业的会议，会议主题是维稳。从债权行人士处获悉，参会的债权机构实际多达70余家。会上，辉山乳业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杨凯承认，公司资金链断裂。但他宣称，公司将出让部分股权引入战略投资者，通过重组在一个月之内筹资150亿元，解决资金问题。

实际上辉山乳业一直存在财务谜团，曾引发浑水在2016年12月下旬两度发表做空报告，指该公司涉财务造假、杠杆过高、资金挪用等行为。从12月16日到19日，辉山乳业和浑水用公告和报告的形式，展开一场博弈对话。比如，在浑水的第一份报告中，浑水质疑辉山长期从第三方购买大量苜蓿，却谎称苜蓿饲料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存在财务欺诈行为，利润造假。浑水在第二份报告中声称，国家税务总局的增值税数据显示，辉山乳业的报告中存在大量收入造假。

浑水(MuddyWatersResearch）是一家频频光顾中国概念股的知名做空机构，其运作模式是通过市场上已有的做空机制买空某股票，然后发布负面报告使股价下跌，从中获利。那么什么是做空？做空，又称空头、沽空、卖空。是一种股票、期货等的投资术语，是股票、期货等市场的一种操作模式。与多头相对，理论上是先借贷卖出，再买进归还。做空是指预期未来行情下跌，将手中借入的股票按目前价格卖出，待行情跌后买进再归还，获取差价利润（引用百度百科）。浑水在做空之前需要尽职调查？浑水是如何做尽调的呢？

1、查阅公开资料。上市公司是公众公司，很容易获得招股说明书、临时公告、财报等信息，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查询工商信息，官方网站、媒体报道等方式了解公司的一些细节。查询工商信息的途径有天眼查、企查查、启信宝、工商局网站、中国诉讼裁判文书网、全国法院被执行人信息查询网等等。

2、善于借力，咨询外包。浑水在报告中称，聘请了三位乳业专家，其中两位在中国奶业领域有着深厚的背景。一个做空机构的力量是有限的，不可能了解每一个行业，也不可能对每个行业有深入的了解。同理，在审计圈，不仅仅掌握审计的专业技术，还要利用其它专业的特长和优势。一招吃天下的时代过去了，向一专多能的复合型方向看齐。

3、调查上下游。调查上下游就是了解被调查单位的供应商和客户，通过供应商和客户的讯息发现蛛丝马迹。比如浑水公司调查供货商数据证实，至少自2014年起，辉山通过虚假宣称牧草苜蓿大部分自供，来夸大利润率。浑水通过调查客户发现中国高速频道、绿诺国际宣称的部分客户关系根本不存在，所谓的80多个经销商的电话基本打不通，能打通的公司，也从未听说过多元环球水务。

4、调查关联方。比如浑水公司调查关联公司运行情况证实“辉山杨主席至少从公司窃取1.5亿元资产，实际数字很可能更高。当中涉及将一家最少拥有四个乳牛牧场的附属公司向一位未披露的关联方转移，此交易未披露。我们确定杨主席控制着这家附属公司及相关牧场”。

5、调查竞争对手，进行对比分析。浑水很注重参考竞争对手的经营和财务情况，借以判断上市公司的价值。在调查东方纸业的时候，浑水把东方纸业的工厂照片与竞争对手晨鸣纸业、太阳纸业、玖龙纸业和华泰纸业等做了对比后发现：东方纸业只能算一个作坊。

6、借助第三方尽调报告。浑水在报告中表示，2014年，一家辉山投资机构也通过对其进行尽职调查后，向浑水提供了他的调查人员拍摄的辉山养殖场的照片，证明辉山苜蓿为美国ElToro所生产而并非自产。

7、借助高科技，使用无人机、卫星进行调研。浑水在报告开头即表示，使用了无人机对辉山乳业进行了调查。不过，根据我国《民用无人机空中交通管理办法》的规定：组织实施民用无人机活动的单位和个人应当按照《通用航空飞行管制条例》等规定申请划设和使用空域，接受飞行活动管理和空中交通服务，保证飞行安全。不知道浑水是否有申请？若没有申请，那使用无人机航拍就属于黑飞，是违法的，这种行为又不可避免就涉嫌侵犯企业隐私，同时，无人机还可能飞临一些军事基地、政府部门等敏感区域，又可能威胁安全或泄露国家机密。在国外对冲基金行业，使用卫星跟踪上市公司已成标准服务，但在国内并不多见。浑水在报告中称，“正如2015年9月的卫星图像显示，牧场建设已接近完成，我们发现这种长时间的延迟令人惊讶。”

实际上，尽职调查是揭穿被调查公司真相、戳穿谎言的过程，就是在找茬，就是在证明，就是在找矛盾。

参考资料：

（1）、财新网《新世纪》2012年第2期浑水如何调查公司：风光不再，正失去信用

（2）、消费日曝浑水恶意做空调查辉山出动无人机美国人“浑水摸鱼”涉嫌黑飞

（3）、私募娃娃专家网络、无人机、卫星全上场：浑水是如何调查辉山乳业的？